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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章 宴語春雪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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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章 宴語春雪餘

笑一回, 穆庭霜說話聲量又拔高:“陛下還不安生服侍,哪是認錯的道理?張開來些。”

!!!李郁蕭大驚失色,幹什麽, 張開什麽你給朕說清楚, 那啥片兒臨時演員,咱們誰可沒幹過這個,一時間眼睛都要羞紅。

千萬惱恨沒空消說, 只因外頭穆涵還在聽,他勉力跟著接話往外頭遞:“你、你輕饒, 朕知錯的。”

啊不活了!劇本上可不是這麽寫的!亂改劇本開除!李郁蕭羞憤無比,深恨這事兒辦的, 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!沒天理啊沒天理。

穆庭霜還不消停, 在他耳邊道:“卿卿,喚我卿卿。”他是真的不依,打死也不開口的架勢,穆庭霜狠踅兩下, 探頭探腦討路尋罅, 要挾道,“叫不叫?”

李郁蕭真怕他滑縱進去,惶得不要, 可是不知不覺壓著擺弄偏趣兒又起來,叫充幢得一時得勁一時又不得, 暗罵自己沒堅定,面上卻管不住紅, 不得已開口叫一聲:“卿卿。”

此一言甫出, 室內萬籟俱靜,穆庭霜頓下片刻, 眼中愈沈,口中喟嘆一聲:“再叫,聲量大些。”

他說這話時壓低聲調沒有,李郁蕭已經顧不得,這話是不是說給穆涵聽的,也分不清。李郁蕭聽話又喚,倆人此舉要說是做在戲裏也入情入景,要說不是,是穆庭霜的私心,那也——“啊!”李郁蕭沒抑住驚呼出聲,袋子上被不輕不重捯一下子,他翻著眼睛胡亂嘶聲,“你要死啊?!差不多得了!”穆庭霜從善如流,細細密密塗在他的谷口,又助他再一回。

榻上兩人一時無話,李郁蕭閉著眼息氣,不知該說什麽好。

從前再胡鬧,穆庭霜也只是握著他的手在那上掱擘,哪裏有過這麽……這麽接近膠合的動作。草,李郁蕭伸手摸摸自己腿心兒,感覺可能破皮了。縫裏又濡濡瀝瀝糊著,李郁蕭想詰責兩句,身上的餘波卻讓他開不了口。

掀開半條眼皮看看,穆庭霜側在一旁望著他只是笑,笑得俊秀笑得狡黠,半面狐似的——等等!穆庭霜素來深沈內斂,今日怎笑得這麽?想一個詞,或許是饜足,又或許是放肆,李郁蕭意識到不對,騰地坐起身。

扒過景泰格子和堆的書篋透過窗戶縫隙往外看,卻哪裏還有穆涵的影子!早就沒人了!

“你!”李郁蕭怒從心頭起,“朕治你一個犯上之罪!”

穆庭霜倚在枕上,手橫著托在腦後,笑道:“好,只是臣如何謝罪,陛下素來是知道的。”

如何謝罪,謝你大爺。

半晌,李郁蕭順一口氣,又問:“你在上頭,一直註意著他的動靜麽?什麽時候走的?”

“嗯,”穆庭霜有心拉一拉人,給扯進被子來是正經,可陛下僵著不動要他答話,他只得道,“大約是陛下脫衣裳之前。”

。李郁蕭郁卒無比,原來那會兒人就走了,好你個穆庭霜,借著你爹的幌子胡作非為。

穆庭霜又來抓他的手腕,向他道:“冷不冷?臣這被子裏是暖的,陛下快來。”

來你個頭,李郁蕭捱在寢榻一角,恨不得把這個亂臣賊子剝光扔到外頭雪地裏。身上一般舒爽一般羞澀,還有一點別的,呼之欲出的,需要克制的,攪合得李郁蕭心裏七上八下。

必須,要給這個膽大妄為的貨一點教訓。

怎麽給?李郁蕭腦子裏惡念叢生,自己百般的痛快又不痛快,那麽穆庭霜也不能好過。

心思定一定卻不說,他沒動,只是垂著頭坐著。

穆庭霜看情形好似不對?過去牽他:“陛下怎了?臣侍奉不周麽?”

牽他的手卻牽不動人,陛下不著寸縷,只長發披在身上,窩在腳上不言語,臉上神情也看不清,玄墨臥雪,令人心馳也令人憐惜,穆庭霜又哄:“怎麽了這是?欺負狠了?臣知道,陛下這是借著砂織舞侍故意讓臣教訓幾句,讓穆函聽聽,陛下這是為著洗去穆函眼中臣的懷疑,臣都知道了,好不好?”

耍起脾氣麽?穆庭霜只當他撒嬌,半拖半抱想先把他拖進被子,仔細著風可不好。

卻忽地見他仰起眼睛:“不好,你騙我。你知道我是為了你,你還來騙我。”

陛下抱著膝,眼角淺嗔輕怨:“你說過不再唬騙我的。”

讓你胡來!看咱們給你上上價值上上道德!

上到這項上,穆庭霜哪裏還拿得住神,連忙認錯,說臣臨時起意,陛下神情實在可愛,臣一時沒忍住,絕沒有故意唬騙之心,李郁蕭道:“不是唬弄也是捉弄,你就輕賤我吧。”

“陛下!”穆庭霜哪裏聽得這詞,赤身往榻前跪下,“臣絕沒有這樣的心思。”

李郁蕭不罷休,攬著被子與他擎理,榻上一片狼藉,榻上之人一條詭計,言語間胡攪蠻纏直往穆卿軟肋上戳弄。

最後穆庭霜告道:“但憑陛下處置。”

李郁蕭道:“那,下回你也躺了,五體其二抻直,也許朕一回。”

原來是為著這個,穆庭霜不再白跪,坦蕩蕩起身擠進被子,撲住人:“好,陛下想如何就如何。”

兩個人身上都不是太暖和,皮肉貼上比千金的錦衾還要令人沈迷,李郁蕭就沒再推開。少一刻,他懶在他懷裏手指點一點他胸口:“說得好似朕欺負你。”

“哪來?”穆庭霜揉他的手,又給他揉腰腿,滿眼放溺,“是臣欺負陛下,好麽?陛下從沒有欺負臣的時候,好不好?”

好,好你個頭。李郁蕭不再看他柔情滿浸的眼,埋進他肩窩裏,嘴上說:“答應朕的別忘了,朕要在上面。”

穆庭霜笑答他:“不忘,陛下在上。”

那就行,李郁蕭闔起眼。

要說他今日為何如此別扭,只因他心裏火急火燎一個念頭:必須要在上面。

不想看,他穆庭霜的溫柔,也不想被人壓著弄。

聽見沒有你,他在心裏頭訓自己,你不想這樣子,你不能。他努力無視身體裏的餘熱,想要遺忘一些細節。那是一些滋生於穆庭霜仿佛無窮無盡的蜇磨裏的細節,他不願意承認,有那麽一個瞬間,身體上的,心頭的,他竟然有點癢。

……

卻說至日前後,穆涵尋一個由頭,說宮中累添皇長子等主子之類,拿主意新選一批內侍進宮,連沈決處只是告一句,人直接由丞相府長史交到黃藥子手裏。

按說分撥教導個把新人的活兒,黃藥子原不需向上稟報,可是這批人是穆涵做主親自選的,宮中事他這內侍總管可拿主意,可要說到宮外去查這起子人的來歷家世,卻是力所不能及,因此這麽一冊內侍名簿轉遞到李郁蕭手中。

李郁蕭又能看出什麽?查宮外的事兒他也不知道啊。

黃藥子躬身詢問說:“陛下您瞧,要不,這名簿還是交給常侍大人閱一回?”

嗯,交給穆庭霜挨個查清來歷,李郁蕭原本遠也如此想,可是最近因著一些緣故,他想冷一冷穆常侍。因吩咐:“不急,先召來朕瞧瞧。”

這一瞧,就瞧出些端倪。

這批小黃門無論家世、身世如何,都不需要看,只看他們的長相就能知道。有的濃眉大眼英挺孔武,有的修眉秀目風姿獨具,這哪兒是尋常內侍進宮,這簡直是外頭暗巷裏招小倌也就這水準。

一水兒的俊秀小黃門一一給李郁蕭磕頭,李郁蕭哪裏安然受他們的禮,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,內心裏納悶,怎麽說?穆涵明明瞧見自己對穆庭霜寵信有加,怎還往他身邊塞這種人?

不明白。

難道是?覺著自己與他兒子太膩歪?不偏愛才能長久,每個嬛學家都記得咱們皇後娘娘這句話呢,李郁蕭猜測是不是穆涵也這麽想的?卻不能向穆涵明著問。

一旁黃藥子低聲詢問:“陛下瞧著,這些個內侍往哪個宮室抑或是往少府聽差?”

“不忙,”李郁蕭思忖,“宮中內侍,丞相府選來也就罷了,總沒有丞相府代為教規矩的道理,總要看一看手腳是不是勤快幹凈,品行是不是端正誠實。你去告訴穆涵……”

得趁機討回些什麽來,李郁蕭繼續吩咐:“既然宮中新添人,人多眼雜的,就將掖庭宮住著的十幾位小娘放出去吧。她們在宮中學禮儀也學得盡,哪日領到長信宮給太後磕個頭,每人封一個縣君的頭銜,年關將盡,卒日家中總該團團圓圓,讓她們回去便了。”

又道:“丞相若是在這項上點頭,這批內侍就暫且收下。你就和姜弗憂商議,各自帶著學規矩和差事,橫豎宮中事務千頭萬緒,且學著。”

意思是先不遣具體的職,黃藥子稱諾退出去。

唉,李郁蕭獨自坐在禦座上,他這棲蘭殿三十六立柱,每隔一根柱子下頭有事沒事都有一名內侍垂首佇立,就這還是他削減過一輪的,就這還要添人?往哪添啊穆丞相,要不幹脆您老自己添進來,也別往柱子跟前站,直接添坐到龍椅上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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